《倒轉紅輪——俄國知識分子的心路回溯》,金雁著,2012年8月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出版以來好評如潮,并入選多家年度好書榜。然而《天南》文學雙月刊編輯總監(jiān)沙湄對這本書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并表示如果作者要求,她會以私人通信方式指出該書硬傷而不公開提供理據(jù)。對此,金雁的態(tài)度是“沒有精力管這些事”。
近日,《天南》文學雙月刊編輯總監(jiān)沙湄在新浪微博上對《倒轉紅輪——俄國知識分子的心路回溯》一書的批評引起眾多網(wǎng)友圍觀。
《倒轉紅輪——俄國知識分子的心路回溯》是中國政法大學金雁教授的新著,它以俄國20世紀幾個知識分子代表和19世紀幾個知識分子類型為案例,描繪俄國知識分子百年來跌宕起伏的命運,揭示影響世界的“紅輪”是怎樣成型,如何以壓倒之勢碾壓過來。這本書自去年8月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以來,被多家媒體評為年度十大好書之一,更在“2012年度新浪中國好書榜·年度十大好書”和深圳讀書月“2012年度十大好書”中位居榜首。當時評委們一致認為,這本書是常年從事東歐及俄國思想研究的金雁,為我們架設的一面異國思想史多棱鏡,它全景式、立體化地呈現(xiàn)了一百多年來俄羅斯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也是中國知識分子心路歷程的歷史映照,而且書中披露的資料大多為首次出現(xiàn),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1月16日17:41,沙湄在新浪微博上發(fā)布了這樣一段話:“此書再次證明:不愿對東正教基本常識稍加了解,就最好別碰俄羅斯思想史,否則要多不靠譜有多不靠譜。到路標派那章,簡直不忍卒讀了。”3分鐘后,她又發(fā)微博稱:“此書的如潮好評再次證明:刻板印象是討巧的,因為它不會挑戰(zhàn)大家既有的知識結構和心理局限?!?/p>
沙湄在微博上對這本書的尖銳批評自然引起網(wǎng)友關注。很多網(wǎng)友留言認為,說一本書“不好看”和說其“缺乏常識”是兩回事,事實判斷就要給出事實,指責又不舉證,則對別人不公正。知名專欄作家肉唐僧就說,希望沙湄指出金雁的史實錯誤,指出金雁對東正教理解和闡述的錯誤,以及金雁在梳理1840-1923年間俄羅斯思想史的過程中對東正教使用的偏差,否則就無法讓人信服。
據(jù)了解,沙湄曾于北京大學哲學系和香港中文大學宗教系獲兩個哲學博士學位,專攻基督教藝術、東正教神學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研究。但她對網(wǎng)友留言的回應讓人回味:她首先為自己作為一個有專業(yè)背景的普通讀者的批評權辯護,認為自己“作為讀者,我花了三天以上時間和幾十塊錢結果讀了本破書,還不能吐句槽了?作為專攻東正教神學的研究者,我是否要耗費精力,以自己所長細究他人所短,完全視乎我個人意愿而定,這不是義務,誰來逼迫也白搭。我就不慣這毛病。坦率表達的負面意見,你們看多了自然就不會這么一驚一乍”。
針對諸多網(wǎng)友要求其展示她所認定的《倒轉紅輪》的硬傷,沙湄回應:“休想用激將法從我這里榨出專業(yè)知識”,“事到如今我還是那個態(tài)度:沒義務對旁觀者提供吐槽的理據(jù)。這點,再施壓都不會變。堅持這個立場,一方面出于基本常識;另一方面,我就是不想助長以軟暴力打壓異見者逼其自證的歪風。而最關鍵的是,我絕不肯為戰(zhàn)勝網(wǎng)上一眾群氓肖小、維護自己的專業(yè)尊嚴,就出手傷害一位無辜的學者,金雁老師?!?/p>
在前日最新發(fā)布的微博中,沙湄稱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她會提供理據(jù)?!澳蔷褪牵航鹧憷蠋煴救苏J為我在微博上這句吐槽不可接受,親自要求我回應。我在此向大家鄭重承諾:屆時,我會從讀者身份切換到學者身份,對金雁老師做出詳細陳述,解釋我認為《倒轉紅輪》的問題何在,從常識錯誤到硬傷,從立意、結構,到材料、方法?!?/p>
對此,知名作家譚伯牛說:“作者寫書出版,讀者指出錯誤,這不是傷害。讀者光吐槽,說這書不好,但不舉證,也不算傷害。而讀者說除非作者請教,否則不提供證據(jù),更不能傷害誰,只是或讓觀者對這位讀者生出憐惜之情而已。”
金雁則對早報記者表示,自己要做的有意義的事情太多了,沒有精力來管這些事,人家愛說啥說啥。華東師范大學歷史學系教授許紀霖評價說:“金雁是國內(nèi)極少數(shù)的俄羅斯思想史研究專家,她沉潛在這個領域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是學術界和知識界公認的這一領域的優(yōu)秀學者,其《倒轉紅輪》去年出版以來頗受好評也證明了這一點。我不太清楚沙湄對《倒轉紅輪》的批評有哪些充分的理據(jù),若沒有足夠的史實根據(jù)和學術依據(jù),而是籠統(tǒng)地指責被批評者犯了常識性錯誤等,這自然就不是嚴肅的學術批評?!?/p>
沙湄則在微博中表示即使要回應此事,也將采取私下方式:“回復的形式,將會是私人通信,絕不是長微博之類。讓學者之間的商榷,回到它的合理環(huán)境。”